時間過了一天又一天,春夏秋冬過了又一年,地球不停的公轉自轉,無聲無息的過了三百六十五天又一年。日落東昇,三年的光景就這麼過去了。
二○○六年秋,韓國首爾『EHLS整型中心』。
石逸民為陳純純拆開了臉上的紗布,他檢查整型完的成果,石太太裴瑤在一旁看了微笑滿意十足的點點頭,她俯身拉陳純純起來,溫柔的微笑對她說:
『很美!美極了!孩子來看看漂亮的妳!』
裴瑤帶陳純純轉身看背後的立鏡,原本閉上雙眼的陳純純慢慢睜開了眼睛,她看到鏡中的自己,這是她嗎?她完全不敢相信!三年來她不敢正眼面對鏡中的自己,她對自己傷疤的臉孔感到恐懼,每天午夜夢裡時,做了好幾次惡夢,冒著冷汗的哭醒,她夢到火燒車,夢到韓宇對她的溫柔蜜語,夢到自己慘遭這樣的人生。如今她對鏡中的自己感到陌生,她用手撫摸了臉頰,那傷疤已經完全不在臉上,不留任何痕跡,而這樣美麗的臉頰比以前陳純純時代真是判若兩人,她終於不再躲藏的示人了!
『從現在起,妳有新的名字!妳叫喬安娜,是韓國的歸國華僑。來,這是妳的護照!』石逸民將護照遞給陳純純。
陳純純…不!她現在有了新的名字,叫喬安娜。
喬安娜從石逸民手中接過護照,她充滿著淚水,向喬雲中還有石逸民夫婦答謝,她說:
『乾爹,Uncle、Auntie…我…我真的不知該怎麼感謝您們才好!』
『傻孩子!這是妳該有的,好好的去享受妳的人生!』喬雲中高興的說,自從他的獨生女喬安妮在溫哥華死於車禍,他體驗到車禍可怕的嚴重性,而他現在多了個女兒,他收了喬安娜為乾女兒,因為陳純純和喬安妮長的相似。
石太太裴瑤給了喬安娜一張名片,說:
『這是我妹妹裴玲,妳回到台灣後去找她!她會安排妳的工作生活!』
喬安娜機械化接了那張名片,這份恩情她畢生難忘,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孩子!妳很勇敢,這三年來妳比任何一個動手術的女孩還要來的韌性與堅強!安娜!加油!』石逸民拍了拍喬安娜的肩。
喬安娜這次忍不住了,她帶著滿懷感激的淚水,擁抱了石逸民夫婦,也擁抱了他最尊敬的乾爹喬雲中。
飛機抵達降落在桃園中正機場後,喬安娜入境了大廳。回台灣之前,石太太裴瑤在韓國帶喬安娜上美髮沙龍,為喬安娜塑造一頭復古翹翹外捲髮,原本陳純純時代的細條柳葉眉修成了小顏粗眉,她戴了墨鏡,穿著白色長版針織T,脖子圍了格紋圍巾,內搭黑白條紋的連身裙和黑色過膝翻領皮革靴,久違的故鄉映入她的眼簾,她取下了墨鏡,看著一景一物,心裡的聲音說:
『久違了!台灣!我回來了!』
喬安娜出了關,在出關口迎接的是薛傑瑞,他開心地向喬安娜揮揮手,薛傑瑞之前和石逸民用電腦視訊連線時看過喬安娜整型前後的樣子,薛傑瑞也去了首爾好幾趟,他特別帶一些英文教材和書籍雜誌方面給喬安娜進修英語以及流行歌曲,讓她在國外可以學習英語也讓她熟悉台灣的相關報導一切,一解故鄉的鄉愁。
薛傑瑞開著車子在國道一號下了重慶北路交流道,喬安娜對傑瑞說:
『Jerry,我想去看一個地方!』
薛傑瑞不等喬安娜回答完,他駕駛著方向盤,他說:
『我知道妳想去那個地方!好吧!我就開去那個地方!』
薛傑瑞機械化的開著車子開往喬安娜想去的那個地方前去。
車子停在路口馬路邊停了下來,喬安娜在車內凝望著對面馬路轉角的早餐店。是的,是無法回去的家–『GiGi元氣早餐』。喬安娜在車內看到姐姐陳騏騏出來店外的騎樓間擦拭著餐桌,收拾著客人用餐完的碗碟,隨後進去。陳太太從店舖內出來,手中端著炒飯上桌給六號桌的客人。她看到母親的身影,她不禁地流淚了,朝思暮想的母親,感覺母親似乎蒼老了許多,她用手摀住嘴巴,企圖控制她激動的情緒。薛傑瑞在一旁,抽了兩張面紙給喬安娜,喬安娜接過了面紙,她別過頭去面向右側的車窗,在車窗的反射下,她對著車窗玻璃擦拭了她臉上的淚水,然後慢慢的緩和自己的情緒。
『走吧!』喬安娜收拾了她的眼淚,她對薛傑瑞說。
薛傑瑞移動了前進檔,車子要轉往駛向汐止方向駛去,薛傑瑞幫喬安娜安排找了間房子在汐止東勢街三房兩廳,位於十五樓的大樓,環境相當清幽良好。一路上,薛傑瑞開著車子,喬安娜緊閉著嘴默默的看著窗外的風景,沉默的氣氛在抵達喬安娜新住處就此散去。薛傑瑞停在東勢街的『琉璃花園』大樓前,他開下了駕駛座旁的車窗,對喬安娜說:
『妳的新家已經到了,三年屋,還算全新的!屋主是我客戶,我請我朋友Gary董仔跟客戶談,拗了很久的價格才租下這間房子!』
『感覺很豪華,這房子不便宜吧!』喬安娜從擋風玻璃視線瞧了『琉璃花園』的建築物,她睜大了眼睛,轉頭對薛傑瑞說:『我看我還是租比較便宜的雅房好了…』
『妳付得起的!嫂嫂不是說了嗎?』薛傑瑞盯著喬安娜,話語中帶著肯定:『妳是喬安娜,沒有什麼事情難不倒妳的!妳已經不是當年的陳純純了!妳就像是一個重生的火鳥,蛻變的鳳凰!』
『可是…』喬安娜担心的說。
『別可是了!』薛傑瑞蹙緊眉頭,打斷了她的話,『我現在想要做的一件事就是,借妳的新家讓我上個廁所一下吧!』
喬安娜笑了,她搖搖頭。拗不過薛傑瑞的請求,於是薛傑瑞將車子開往地下室停車場駛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