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高雄市立XX國民小學。

下午放學時刻,校門外聚集了許多家長來接小孩子放學,曉桐開車來接方昇跟宜淳放學,婚後的曉桐在家相夫教子,已升格為人母,生了一男一女分別是念小三的方昇和小一的宜淳。子傑去年將工作重心從香港移回台灣,他們從香港搬回台灣也有一年了,夫妻倆在左營區新蓋的住宅大樓買了間房子,環境相當人文清幽。

曉桐打開了車門,原本準備要上車,但她被一個熟悉的臉孔給停留住了,那臉孔……是那麼熟悉。於是她走過去校門口,問:

『學姐?妳是焄愛學姐嗎?』

  焄愛怔了怔,她望著面前的女人。

『是我啊!我是曉桐啊!』

  曉桐頭髮剪短了,焄愛真的認不出來!

『學姐!妳好嗎?這些年沒妳的消息!妳跑哪去了?』曉桐握住她的手,急切的關心。

  一個小男生走了過來,他喊了焄愛一聲:

『媽媽!』

  曉桐有點愕然,站在焄愛身旁的小男孩,那小男孩的臉龐似乎跟哥哥曾紹懷小時候一模一樣。

『他……他是妳的孩子嗎?』曉桐問。

  焄愛點點頭。

  曉桐驚愕,用手遮住張開的嘴。

『劭昕!叫……曾阿姨!』焄愛原本是該讓劭昕喊聲曉桐姑姑的,但她臨時改稱呼。

『曾阿姨您好!我是魏劭昕!』

『嗯!你好!』曉桐微笑點點頭,她看到劭昕制服上的繡了魏劭昕的姓名。

 

  曾家。

  曉桐一進曾家客廳,見曾太太戴著老花眼鏡在打著毛線,她急急的嚷:

『媽!我今天下午去學校接方昇和宜淳,妳知道我遇見誰?』

『誰?』曾太太說。

『我遇見焄愛!』

『什麼?』曾太太大大一震,停止了她編織的毛線。

『是真的!而且她身邊還有一個小男孩!』曉桐說,她望著曾太太,呼吸急促。『那小男孩簡直跟老哥小時候一模一樣,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妳……妳是說真的嗎?曉桐……』曾太太起身,驚問。

『媽,當年我就跟妳說過,焄愛學姐是一個非常好的女孩子!』曉桐說,深臉色凝重的看著曾太太。『哥哥真的負了她……』

曾太太跌坐在沙發上,用手扶著額頭,腦子裡感到一股暈眩。當年阻止紹懷和焄愛的愛情,而紹懷和詠兒婚後一直膝下無子,檢查結果是詠兒不孕症,讓曾太太落空。現在,曉桐告訴她焄愛身邊有一個疑似紹懷的小時候的小男孩,她又突然有了希望!兩年前,曾海山肝癌過逝臨終前,心中的遺憾就是沒有看到紹懷的孩子,曾家的子嗣。如今,當她知道這突然來的消息,她心想這是命中註定的!

 

 曾太太來到曉桐報給焄愛家的地址,曾太太在車內掙扎著,她不知道要用怎麼樣的心情來面對焄愛,何況又有一個像似紹懷的孩子。

 司機按了門鈴,一開門就見到焄愛。

司機開了車門,曾太太下了車。

焄愛看到曾太太有點驚慌失措,然後慌忙請她進門。曾太太進了門,瀏覽了客廳的四周,客廳乾淨整潔。突然,客廳的牆上張氏夫婦的遺照映入了曾太太的眼簾,她從張氏夫婦的遺照神韻中似曾相識,直到她在一旁的小神桌上看見那神主牌上刻著:

 『顯考 張公天河之靈位

 『顯妣 鄭氏寶月夫人之靈位

 曾太太見到這兩座牌位,她愕然轉身驚問:

『妳……是言愛……?』

      『我從國小畢業後就沒有使用這個名字了!』她淡淡的說。

        曾太太頓時眼前一黑,有點重心不穩,一旁的司機急忙的扶住了她。

        曾太太目光後來被焄愛手腕上的水晶鳳鐲給停留住了,她走過去舉起焄愛的手腕,摸著那水晶鳳鐲。是的!那是當年她給寶月弟妹的鳳鐲,她急迫的握住焄愛的手。『我的天……孩子!妳怎麼到現在才講!妳怎麼到現在才講!!我找妳們一家找的好苦啊……』婉憶落了淚說。

        兩個女人在客廳內哭泣著。

        劭昕放學返家,一進門就見到曾太太婉憶。

一老一小面面對望,曾太太看著在玄關上的小男孩,足足像極了紹懷小時候,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他是我的兒子!』焄愛開口說。

      『哦!』曾太太看著那小男孩,驟然間,一股親情血緣湧上了心頭。

       『劭昕,過來!』焄愛對劭昕說,『叫曾奶奶!』

       『曾奶奶!您好!』劭昕禮貌地向曾太太問候。

         婉憶走到劭昕面前,她蹲了下來,顫抖的手摸著小男孩的臉頰,她痛哭失聲,眼裡閃著淚光,對焄愛說:

       『言愛!伯母對不起妳!我當年不該拆散妳和紹懷……』

         焄愛默默不語。

    

         一星期後,曉桐接方昇和宜淳放學,她看到劭昕獨自一人在校門口一旁的花圃平台上坐著發呆,她走過去問他:

       『劭昕,你媽媽呢?』

         劭昕抬頭,望著曉桐搖搖頭,說:

       『不知道!打了很多通電話媽媽都沒有接……』

        曉桐開車載劭昕回家,來到了家門前。她和劭昕下了車,她在門口按了門鈴,久久沒人來應門。小劭昕從書包裡取出焄愛給他的鑰匙,一進門,小桐驚見焄愛昏倒在客廳的玄關裡,她跑過去搖著焄愛的身子,驚喊:

『學姐!妳醒醒啊!學姐!妳醒一醒啊……』

焄愛昏迷著,曉桐焦急地撥打了電話給救護車。

    

        歐洲,波蘭。

        曾紹懷在歐洲的家,客廳的電話傳來一張傳真,是台灣傳過來的,曉桐傳來的通知:

   

 『哥:

焄愛病危!請速回台灣!

 

       當詠兒看到這一幕時,一時之間不知道要不要告訴紹懷,焄愛病危的事,但欣愛寫了無數封的信,都被詠兒給藏起來了。詠兒心想她把焄愛寄給紹懷的信件給藏起,紹懷就不知道有這些信的來源了。而如今焄愛的病危,再加上紹懷十年沒有回台灣,他的重心完全都放在這裡。於是容詠兒做了自私的決定,她要把這張傳真跟焄愛的信件全部一起給燒掉,讓一切都歸於塵埃煙消雲散。畢竟她現在是曾太太,和紹懷是有婚姻關係。

容詠兒從儲藏室裡的箱子裡取出焄愛寄給紹懷的信準備燒進火爐裡時,一隻大手把信從詠兒手中搶了過來,數封的信散落滿地,包括曉桐寄來的那張傳真,落下在紹懷的腳下,曾紹懷彎下腰拾起那張傳真,他看到內容完全愣住了,同時也順手看了他手上的信,他不敢相信,原來焄愛一直都有寫信給他,他以為焄愛恨他而斷絕和他聯絡。於是他生氣的質問詠兒:

     『為什麼有這些信?』

容詠兒沉默不語。

『詠兒!妳太可怕!妳的良心把妳給吃了嗎?原來焄愛一直都有寫信給我,妳為什麼要把這些信給藏起來?妳這麼做會不會太自私?』

『紹懷!對不起!我太愛你了!我深怕我會失去你!』

『你已經失去我了!我們在幾年前就發現彼此個性不合,我一直保留給妳面子,一直勉強維持著這假面婚姻!而現在當我發現這些信!我才發現我居然是個天下最大的混蛋!』曾紹懷痛楚的說。『我以為焄愛不願給我的任何回應!我一直以為她恨我不願意見我,對我已經沒感情了!沒想到……妳居然隱瞞了我十年!』

 曾紹懷對容詠兒心灰意冷,準備轉身離去。

 『不要!不要!紹懷不要走!』

 『我們離婚吧!這樣對雙方都好!』

 『不!紹懷!求求你!我若失去你,我什麼都沒有了……』

 『妳已經失去我了!詠兒,妳該放手了!別讓自己太難堪……保留給自己一點尊嚴……』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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