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二點半過去沒多久,陳純純在夜市的攤位上,逛夜市的人潮已經漸漸少了。她準備收攤回家。韓宇也過來幫忙了,他幫陳純純收拾收攤的東西放進收納箱裡,韓宇對陳純純說:
『純純,明天我休假!我們一起去公證結婚好不好?』
『什麼?』
『我說,我明天難得休假耶!我們先去公證結婚,然後再找時間一起去選白紗!這樣好不好!』韓宇對陳純純說道。
『你…你說的都是真的嗎?韓宇…』陳純純驚訝,她瞪大了眼睛,訥訥的說,『可是我…我什麼都沒準備…連白紗什麼都沒有準備還有戒指…』
『沒關係!戒指我已經準備好了!』韓宇從他的口袋掏出一個紅色小盒子,小盒子上面有個玫瑰形狀的小戒指,韓宇握住了陳純純的雙手,他拿著戒指在半空中,對陳純純求婚,說︰『我們下周找時間一起去拍婚紗照!然後再找時間補請親朋好友,來分享我們的喜悅!』
陳純純聽了,她好感動!她沒想到韓宇真的跟她求婚,她點點頭答應了!韓宇高興的站起身來,然後她把玫瑰戒指給陳純純戴上,她親吻了陳純純的嘴唇一下,陳純純則害臊的打了韓宇的手臂一下,說:
『那麼多人耶!人家會臉紅啦!』
『嗯…妳是我老婆耶!妳還會害羞哦!』
『韓宇!』她一跺腳,紅著臉。
『好了!好了!我不逗妳了!我們公證結婚的事先別讓妳家人知道,打算給他們一個驚喜!我們快收拾回家吧!』韓宇笑笑,不再逗弄陳純純。
一路上陳純純像個小鳥依人把頭靠在韓宇肩上,然後韓宇拉著小板車把收納箱和小板車放進了純純的後車廂。陳純純坐進了駕駛座裡,她開了車窗,韓宇則騎著他的機車,對陳純純說︰
『早點回家!到家了再打給我!別讓我擔心!』
陳純純微笑點點頭,然後對韓宇揮手道別。
陳純純瞞著家人,她和韓宇一早就去戶政事務所辦理了結婚登記,正式成為夫妻。結婚登記完後,韓宇帶陳純純去咖啡店吃早餐,一進咖啡廳,一個穿著西裝的男人對韓宇揮了揮手,然後韓宇和那個西裝男子握了握手,兩個新婚夫妻在西裝男子面前坐了下來,西裝男子說話了:
『韓少,恭喜耶!新婚快樂!韓太太!』
陳純純聽到在她面前的西裝男子喊她『韓太太』時,她不禁羞澀了起來,韓宇對她說︰
『純純,我給妳介紹!這是我高中同學黃道,我們都叫小黃!』
『小黃你好!』
小黃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名片上印著『XX人壽保險公司』,黃道咧嘴的笑︰
『韓太太長的很可愛!韓少有福氣哦!』
『過獎了!過獎了!』韓宇笑著。
黃道從公司包裡取出一份保險合約,然後他對韓宇夫婦講解了合約的內容,韓宇想幫陳純純保一份意外險。陳純純說:
『韓宇,我已經有買保險了!我不需要再買保險!』
韓宇則對她說:
『親愛的,我知道!我這是要幫妳保意外險,凡是都有份保障!』
『可是…?』
『為了我們的未來好嗎,純純!』韓宇深情的眼光凝視著陳純純。
陳純純若有所思的思考著,她抿著嘴巴,她想了一下,韓宇眼光深遂的眼光又看著她。從韓宇的眼裡看出對她的重視,陳純純被融化了,陳純純耳根子軟,她順從了韓宇的建議,就簽下了被保人,然後陳純純把要保人寫了韓宇的名字。
陳純純和韓宇新婚後的兩周後某周五的晚上,陳純純在韓宇家製作烏龍炒麵和玉米濃湯給韓宇煮晚餐。韓宇在客廳看著棒球節目,陳純純把熱騰騰的烏龍麵端至客廳桌上,然後盛了一大碗玉米濃湯給韓宇。
『嗯,雞蓉玉米濃湯!妳怎麼知道我最愛喝這個!』
『之前妳不是在我姐的店裡點玉米濃湯嗎?我姐說玉米濃湯不好賣,就沒賣了,然後你很失望的撲了空!』
『妳還記得哦!』韓宇驚奇。
陳純純遞了一張面紙給韓宇,體貼的說︰
『當心燙著,慢慢喝!』
韓宇吃了幾口烏龍麵後,她對陳純純說:
『純純,明天我休假!我們去宜蘭蘇澳玩好不好?』
『宜蘭?太遠了吧!回來都很累了!而且明天周六還要擺攤作生意!還有我們到現在都還沒有去拍婚紗照…』
『那等我們去宜蘭出遊回來,我們再找時間去選婚紗,這段時間妳也辛苦了!』韓宇輕輕的把陳純純拉進了他的懷裡,柔聲的對陳純純說。
陳純純享受著在韓宇的懷裡那樣的溫熱,她像個幸福溫柔的小女人,於是她仰起頭來,對韓宇微笑的點了點頭。
隔天一早,周末假日的陽光特別好,陳純純打開了她房間的窗簾,陽光直入她的房間,陳純純梳扮她的頭髮,然後她在梳妝台前戴上了星形的小耳環,髮箍戴上了紫色的髮箍,髮箍邊緣還有星形的圖案,和耳環相襯。陳純純套上了蘋果綠的上衣,下半身選擇了淡粉的可愛短裙至膝。她今天要和韓宇一起出遊去宜蘭蘇澳港,陳純純一早就盛妝打扮,她背了一個KIKILALA的小包包,然後她下了樓,闔上了樓梯門,穿上了蘋果綠的娃娃鞋。
一個五歲的小女孩跑了過來,天真無邪的笑容,對陳純純笑︰
『姑姑!』
『黑噜噜,妳怎麼來了!』陳純純驚喜說。
『媽媽帶我來的!』小女孩對陳純純說。
『嗯,好乖哦!姑姑現在要出去了!不能陪妳哦,妳乖乖在這邊看卡通哦!』
黑噜噜點點頭。
『黑噜噜』陳裕柔是陳家長男陳皓皓的小女兒,也就是陳純純大哥的小孩,長的像個小黑炭似的,並不是完全黑,而是皮膚沒有那麼白晢,加上又愛吃巧克力,所以被陳純純取為『黑噜噜』的小外號。黑噜噜的父親陳皓皓在中國東莞工作,是台灣調派過去的工程師,每隔半年才回台灣一次。大嫂美芳在量販店工作擔任收銀員,是之前和純純及騏騏在同一家量販店工作,大嫂美芳是屬於典型的傳統女性。
陳純純在飲料冰櫃取了兩杯大奶茶,然後櫃檯上拿了兩盒燻雞沙拉三明治,和一盒煎餃裝進塑膠袋裡。她正要踏出店門,陳騏騏對她嚷嚷:
『陳純純,妳要去哪裡?』
『我要跟韓宇出去!』
『陳純純,妳沒看到我們這裡忙不過來嗎?』陳騏騏叫道。
『店裡有阿香和大嫂幫忙,不差我一個吧…』
陳純純說完,立刻離去。
『陳純純!陳純純!』
僅管姐姐陳騏騏再三喊她,陳純純已經開著車離去。陳騏騏在煎台機前一邊煎肉片一邊碎唸著說:
『這個陳純純,最近真的皮在癢了!』
陳大嫂美芳一有空假日就會來店裡幫忙,陳大嫂端著盤子進店裡,把客人餐後的碗盤杯子放進水槽裡,大嫂美芳對陳騏騏說:
『妹妹!純純也夠大了!年輕人談戀愛是正常的,妳讓她去吧!反正我假日有時也會來店裡幫忙啊!』
『這個陳純純哦,愈來愈沒大沒小了!等她回來一定要好好的唸她!』陳騏騏在料理台前製作總匯三明治,一邊叨唸著。
陳純純抵達韓宇的住處,韓宇開心的吃完了早餐,然後他起了身,牽起陳純
純的手,對她說︰
『純純,我們走!我們到宜蘭蘇澳…』
陳純純開心的點點頭。
陳純純並不知道,她開心與韓宇開車共遊宜蘭,卻不知道一場陰謀的災難將降臨她身上,即捲而來。
韓宇開著車帶陳純純赴宜蘭出遊,一路上從台北到坪林,再到頭城和礁溪以及宜蘭市逛了許多地方,也去看了著名的蘇澳港。車子開到蘇花公路南澳的地方,韓宇對陳純純說:
『奇怪!煞車怎麼會煞不住…』
『什麼?你別嚇我啊!韓宇…我很害怕!我不想死…』
韓宇一直猛踩煞車,但車子卻煞不住地往前開…
直到一個轉彎處的路上,韓宇掙開了安全帶,自行的打開了車門,往空地的草坪跳下車。
在車內的陳純純尖叫,車子漸漸地滾墜往山崖坡下墜落而去…
車子一直往下墜,往下墜…墜落到一個直到停在一個懸崖邊,受傷的陳純純傷痕累累的打開了車門,用手蔔匐前進拖著身體然後她不小心翻滾到下坡的山腳下,沒多久車子又掉落下去到地面,突然轟的爆炸聲,在天空中冒起了黑色的濃煙。
陳純純翻落到一個岩石旁,她被岩石旁的木頭給撞昏了過去,所幸她並沒有被燒死,但火花的四濺已經燒傷她的臉。
皮外傷的韓宇站在公路山崖邊,面無表情的望著那燒的火紅的火燒車,他喃喃的說:
『純純,對不起!我這麼做我有我不得已的苦衷!』
原來,韓宇在蘇澳港停靠時,利用陳純純去休息站公用廁所時間,在車內煞車地方動過了手腳,他望著那火紅的火燒車,卻不知道陳純純並沒有燒死在車內。
午後時分,鄒雅玲急急忙忙的趕到『GiGi元氣早餐』,在外驚慌嚷嚷叫道:
『桂花姨!不好了!騏騏!不好了!!』
鄒雅玲的叫嚷聲已經驚動店內用餐的客人,陳太太在瓦斯爐前拿著鏟子在煮炒青椒炒飯,只見陳太太用台語雅玲說:
『雅玲啊!妳是被雷打到哦!沒事叫那麼大聲幹嘛?』
『嘿啊!不然客人還以為我們這裡發生什麼大事咧!』陳騏騏在另一旁忙著煮鍋燒意麵,也說著。
鄒雅玲喘著氣卻像熱鍋上的螞蟻,她對陳太太母女說:
『純純出事情了啦!剛剛阿凱打電話給我,在宜蘭的蘇花公路發現疑似純純被火燒車的車體…』
陳太太聽了,當場愣住。陳騏騏聽了則是板起了臉,她不大高興的說:
『鄒雅玲,妳別亂說哦!我妹現在是和韓宇出去…』
陳騏騏話說到一半,也是當場愣住,陳純純的確是外出是不在家裡。
『真的啦!阿凱他們消防車隊的同事撿到純純的證件…』
『啊…妳說的都是真的嗎?雅玲…』陳大嫂美芳也睜大了眼睛,手上的盤子差點掉落地上。
這次陳母不顧已焦黑的炒飯,激動地奪門而出。陳騏騏也是千百萬個不相信,急忙對店裡的大嫂和助手阿香幫忙顧店,然後和雅玲也追出跑到馬路的陳太太。
陳騏騏她們一路搭乘雅玲的車抵達現場,雅玲的未婚夫政凱在一旁協助灑水車的後續工作,現場被封鎖了,警方正在海邊岩岸上撈起火燒車的殘骸,車體已經變形,而車內沒有純純的身影。警方判定屍體可能已經落入大海,要打撈屍體的時間需要耗相當多的時間尋找。陳太太看見撈上來的車體已經焦黑變形扭曲,當場攤在地上崩潰哭天喊地:
『純純啊…我的女兒啊…我的心肝啊…』
『陳純純…』陳騏騏痛喊哭聲著,扶著一旁的母親。
鄒雅玲在一旁攙扶著陳太太,也痛哭著。
韓宇則在一旁靜靜地看著被打撈起的火燒車,陳騏騏哭聲道:
『好好的怎麼會出事情呢?純純怎麼會掉落下去呢?』
『純純吵著說要去花蓮,我跟她說花蓮太遠了!本來要打算回台北,哪知純純一個賭氣開著車…就發生這樣的事情…』韓宇在陳騏騏面前偽裝悲痛的臉,他痛苦用手指抓著頭說:『我很後悔…假如我順著純純的意,也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韓宇編了佈下滿天的謊言,陳騏騏信以為真。她對韓宇說:
『韓宇,那不關你的事!你不要內疚!純純的脾氣我了解…』
是真的了解嗎?陳騏騏並不知道,韓宇的那張悲痛的臉,卻隱藏著人性可怕最醜陋最黑暗的面具,他犯下了人神共憤的傷天害理的事件,陳騏騏一家人卻不知道陳純純的事故是因為韓宇所肇起的。
南澳灣的天空飄起了陰暗的毛毛雨,彷彿在對火燒車的事件哭泣著。
【未完待續…】